［植物人］第一章 狂风骤雨

    已经是夜晚九点了，小荆的父母还是没有回来。在小荆的记忆中，从来都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情况。不知何时，外头吹来了一股不安之风，天空顿时阴云密布，把那满天繁星都给遮住了。狂风骤雨如期而至。这倾盆大雨打在地上的声音，与暴风席卷大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，扰得这黑夜不得安宁。

小荆不安地转着手中的钢笔，思考着桌上的题目。父母这么晚还没回来，让小荆心神不宁。狂风骤雨没有因为他的不悦而停止。突然，一道白光照亮了这夜晚，紧接着是一声雷鸣，惊天动地。小荆吓了个哆嗦。他很饿，家里也没有可以做菜的东西，只好到柜子里找点零食吃。柜子里只剩下一块巧克力和一包栗子。小荆强忍着不去拿那块巧克力，而是违背着自己的心愿，拿了栗子。巧克力是妈妈最爱的，他要等她回来，和她分着吃。小荆不懂剥栗子的技巧，只好一个一个用牙齿咬开。

门铃声终于响了。小荆把巧克力拿了出来，准备给妈妈吃。但打开门，进屋的只有爸爸。

爸爸跌跌撞撞地进了门，全身都湿透了，而且酒味很浓。他自言自语，嘟嘟浓浓地说着什么，声音含糊不清：“肺癌，她得了肺癌……”爸爸的脸色很难看，眼睛失神，却又轻轻笑了笑。

小荆还不明白，这种笑，叫苦笑。

爸爸身上的雨水不断地滴落在家里的地板上。他过了好久才瞥见了自己的儿子，他单纯的眼睛里又有些不知所措。爸爸的眼泪与雨水搅在了一起，落到了地板上。小荆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他缓缓地从包里掏出一包被水沾湿了的方便面，还好外层的塑料薄膜是防水的。他为儿子泡好了面，自己走进了洗手间。

小荆用叉子拌上来一口面，吃了一口，才发现爸爸一点调料也没放。他把调料放好，把面吃了个一干二净。他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，却也不想知道。他累了。他蜷缩在床上，希望明天是个晴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