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/这里吟谣
推荐BGM 白日
歌词与文没有多大联系 单纯很喜欢旋律
如果看的不是很明白可以重新看一遍 有些细节可能会忽视(bushi) 二位男主情感走向不是很明显
一如既往的玻璃糖渣 快乐
1.
刺鼻的消毒水味灌入我的鼻腔,手脚都被固定,脖颈处也有一道锁链,我左右打量了一下,但是被锁链禁锢住,几乎无法大幅度转头。
房间莫约二十平方米的,墙壁很干净,似乎是最近才用白色油漆粉刷过的。周围有应急担架和被打翻的药瓶,依稀可见“抑制剂”的字样,针管散落在地上。我坐着的椅子连着很多根电线,像盘虬一般伸向单向玻璃的尽头。
我仿佛能感觉的到,对面有人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,从我的手脚,到我的脸,到我的眼睛。
有一瞬,我觉得我与他的视线碰上了。
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。即使看不见对方的容颜,我却发了疯般想要逃离,又情不自已的睁大双眼,享受着这一股被目光紧紧束缚的感觉。脑海空白,只有时钟哒哒作响的声音。
我陡然清醒——为什么我在这里?
晕倒前院长诡秘的笑,在我眼前一闪而过。
原来如此。我自嘲般笑了笑,大概是被院长卖到了某处做非法实验的吧。
2.
“各部准备就绪。第一次试验,是否开始?”
“嗯。”
电流的滋滋声打断了死一般的沉寂,也只是一刹,我全身酥麻,眼前一黑,脑中嗡嗡不绝。
“晕了。”
“没死就行。弄醒他,继续。”
凉水从头浇下,我猛地睁开双眼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。
面前的人穿着白色防护服,脸被连帽的黑色镜片遮住,看不清神色。
“这里……到底是哪啊……”
其中一个人瞥了我一眼,拿起对讲机,语调没有一丝起伏:“醒了。第二次试验,是否开始?”
对讲机中传来的声音大概因为电磁,滋滋作响:“开始。”
这次的电流不是很强,但是流过我的全身,在电流的刺激下,我像被人拿着刀狠狠的插进身体每一处最痛的地方,一下一下撕裂开来。身体剧烈的扭动,但是越挣扎手脚被束缚的越紧,脖颈上的铁链渐渐收紧,我只要稍微扭动就很难呼吸顺畅。疼得已经麻木了,却没有办法抑制住颤抖和尖叫。
“弄醒,再来。”
“第三次试验,开始。”
3.
这里是地狱。
我多久没吃饭了?一小时?一天?抑或一周?
我不知道我晕了多少次,怎么能数的清呢?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,或者,现在的我已经感觉不到时间了。
记忆因为多次的刺激而变得模糊起来,有几次我惊醒,浑身湿透而冰凉,竟然会惊讶于自己为什么在这里。
实验室的白炽灯耀得晃眼,我目光涣散,头低垂下来,头发扎进我的眼,有点痒。
许久没有人进来了,我昏昏欲睡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,梦里,我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白色走廊上禹禹前行,走廊尽头有只金属质地的门把手,我伸出手,握住了它。
醒来后,我躺在病床上。
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围在我,不,围在一位黑色紧身衣的姐姐旁。姐姐背对着我,坐在我床上,俊挺的身影映在我眼中——我……我梦到过。
对这种情况,我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从小到大,只要是我梦到的,最后全部都会在现实中一一发生。
那个姐姐垂眸,脸上带着挑逗的笑,声音也不免划上一抹轻佻:“你醒了。”
——弄醒,继续。
我惊叫着支起身子,往后退去,后背抵住了病床上冰冷的支柱,凉气从脊柱渗入心肺。
我绝望的闭上眼,四肢冰凉。
姐姐看到我的模样,微微挑起唇:“给他打一剂镇定剂,送过去。”
“好的sir。”
“放开!放开我!”
“乖。给他打上吧,具体的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再说。”
4.
再次醒来,我又回到了电椅上。
梦魇一般的情景,让我不自禁浑身打颤。
那位姐姐盘腿坐在地上,手中把玩着一支手术刀,百无聊赖地在手上转着它。
我下意识地往后缩,自然引起了姐姐的注意。姐姐抬起头来,眯起的眼中透露出一股狠意,像原野上桀骜的野狼,正闲信走向猎物。
姐姐把手术刀放下,极其愉悦的享受着我恐惧的神情:“知道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。”
姐姐不等我开口,笑得更加开心了:“以乔,15岁,在**孤儿院长大。”
“你有时候能看见未来,对不对?”
我没有说话,戒备的盯着她。
“以前都不重要了。但是,你要清楚,我们都是因为你才来到了这里,你是这个实验的主体。电椅是我们目前商讨出唯一可行又能刺激你的大脑的方法。”她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,“只要解开你身上的秘密,人类文明就会大步向前,我们就能预知未来啊!”
“所以,欢迎来到你的新家。我是L,精神专家,你不要太过激动而精神失常,不然我可要负全责。这里,你就是我们的一切。”
“那你们放我走啊!你们难道不应该听我的话吗!放开我!”
“那可不行,你听说过谁放走了上帝吗?”L脸上的笑愈加明艳。
“放我走,我求求你们……或者,杀了我好吗!杀了我!”
L将食指放在嘴边,做出噤声的动作:“嘘,上级不喜欢我们这么吵。”
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5.
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心脏骤停。
L脸上的笑荡然无存,嘶吼着叫他们把我抬出来,顺带一脚踢翻了控制电流的人,从侧腰拿出手枪,嘴角噙着一抹冷笑。
按下扳机。
砰。
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的眼前一片灰暗,我看不到任何人,这个世界突然变得特别的安静。
我感觉有很多人拉住我的手,把我往泥潭深处拽。
真好,我死了,我摆脱了。
6.
为什么没有死掉,为什么。
为什么啊!!
我在病床上休息了很长时间,再也没有人拿着电椅,让我坐上去了。
我像行尸走肉一般,不吃不喝,被强行喂下的东西都会因为剧烈的恶心吐出来。
吃饭是为了活着,但如果我根本不想活下去了呢。
有一天,L敲开了门,将我一把从床上拽起,不顾我的跌跌撞撞,生生扯着我往前走。
是梦中一样的走廊,我虚踏着步,只盯着脚下。
停下来后,抬头,一模一样的金属门把。
L看到了我神色的细微变化,道:“怎么,梦到过?”
我摇了摇头,道:“很惊讶,我竟然不住在电椅上了。”
L嗤笑一下,拉开房门,放我进去。
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东西,一张床,一个书桌,一张沙发,还有一台老式电视和餐桌。
我扯了下嘴角:“怎么,良心发现?”
“闭嘴。会有人给你送餐,记得把每天做梦的内容说给他听。”
7.
不敢相信。
这样的日子,似乎比在孤儿院的日子还要好上些许。
我平躺在床上,门被敲响,然后有人走了进来。
是个很清秀的小哥哥,二十七八岁,身形硕朗,眉清目秀,温柔一直沿到了眼梢。
他端着一盘小炒和一碗白米饭进来了,打量了我一下,略微僵硬的笑着说:“来吃饭吗?”
——该死,不是我被关在这里吗,怎么你一副很怕我的模样?
我的脑子不听使唤,竟然应声,走下了床。
小哥哥很小心地把菜放在桌子上,招呼我:“快来,菜要凉了。”
我坐了下来,拿着筷子的手不是很利索,极其之慢的夹起菜,往嘴里送。
我知道他一直在注视着我,直到我吃下了第一口饭,并且没有吐出来的时候,才仿佛松了口气,浑身舒展多了。
“对了……我叫K。”
忘了说,这屋子没有窗户,我见不到白日。
或者,我从那一次醒来,就再也没有见过白日。
可眼前的他,寥寥望去几眼,却无法再度直视,晃晃耀目,宛如白日升起,在我的心上留下烧灼过后的痕迹。
这种感觉叫……一见钟情?
8.
“那么……今天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?”
“有的。”我对上他的眼,弥久难见的笑了一下。
“说说吧。”他拿出了纸和笔,表情很惊讶,也很开心。
这是我进到房间后这么久,和他说的第一句话,也是我第一次愿意谈谈我的梦。
被关在屋里有一个月了吗?
或许……更久?
反正我知道时间做什么呢?终究还是被关在这里,日复一日,逐渐心如死灰。
K是我唯一的救赎。
“有一个孩子,死在了电椅上。”我想了想,又继续道,“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。”
K的动作一滞,不可思议的抬头。
“还有什么吗?”
我没有回话,双手交叠放在身前,反问道:“为什么你们这么想知道未来呢?”
“知道了却不能改变已知的,不是比未曾知晓痛苦一千倍一万倍吗。”
K不甚理解的笑笑。
我闭上了眼睛,过了一会,听到了K收起纸笔,起身欲走。带上房门时,有个声音传了进来:“您怎么在这?”
是L的声音。
“您”?我睁开了眼,望向门口。
看不到她在和谁说话,见我在朝这边看过来,那人似乎匆忙的走了。
L瞥了我一眼,大步跨进来。
“听说你不配合工作?”
L手微微一抬,细蛇般的长鞭卷了过来,将我重重打翻在地。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我认命的闭上眼,把自己缩成一团,任由长鞭在身上打出一道道血痕,咬紧牙关不让呻吟声发出。
K……K……
“K……”
即使我的声音如此微弱,但我确信L听见了。她的手一顿:“你喊谁?”
我仿佛失了全部力气,抱紧膝盖,将头深深埋进去。
K。
9.
那是我最快乐的一个晚上。
K一如既往敲开了门,手中没有晚饭,而是拿着一件大衣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:“要一起出去玩吗?”
我感觉心跳一下子停止了跳动。
K将大衣披在我的身上。
我裹紧了衣服,即将跨出房门的一瞬突然定住了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为什么可以放我出来?”
K邀功似的说道:“我跟他们申请的,只有这一个晚上,会有人跟着我们。”
“今晚的星星很好看。”
什么啊,你眼底的星星才是最好看的。
10.
很美。
我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窗外的景色了,落地窗很大,边缘镀着的金色边在没有灯光的夜里看不太清。夜色如墨,星斗斡旋,我不敢出声,怕惊醒之后又是黄粱一梦。
我的手在发颤,不过不是恐惧的颤抖,而是激动。我的脸上湿漉漉的,摸了摸,是眼泪。
这也许是我此生见过最弥足珍贵的礼物。
11.
K睡得很熟,歪靠在我身上。我将他轻轻放下,给他盖上大衣。
K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花香,还淡淡的掺着一股消毒水味道。
然后从衣袖中抖出一把银制餐刀。
K那次说,西餐很好吃,想带我试一试。
确实,这把刀很耐用。
杀人的时候也是。
没有阻碍,一切都水到渠成,太顺利了。
12.
K醒了,我笑着看向他。
“我……我睡着了吗?”
“是啊。我看够了,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K的笑容有些惹眼,我不由得恍惚了一下,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。
13.
我躺在床上,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老人的身影。
他披头散发,面目可憎,活脱脱一个叫花子。冲过来,死死拽住我的手,反复说道:“别相信K,别相信他!千万别相信他!记住了吗我的孩子!”
再这样叫下去不行啊,会引来人的。
我拿出了银刀。
不过,K……是个什么人呢?
我有些怀疑了。
K身上的花香,和控制室里摆着的那瓶花,味道太像了。
14.
我又一次上了电椅。
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?太棒了。
“是否开始?”
“开始。”
我没有感觉到电流,反倒是玻璃那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我精神雀跃。
炸了!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炸了!炸了!”
如果他们仔细查查,会发现我有两年被一位科学家领养过。
当然,他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,甚至送我去学了格斗。如果除去那些毫无人性的行为,他可能算得上一名好父亲。
所以控制室的电路,我知道的比他们还清楚,至于怎样让负荷过大到可以引爆机器,我只能试试,结果成功了。
真好。
手脚的束缚解开了,脖子上的锁链自己弹开了。
我拿起L曾经玩过的那支手术刀,塞入衣袖,将门踹开,走了出去。
控制室和实验室的门不相连,所以我走出门时,特别清楚地听见控制室里传来不绝于耳的惨叫。
15.
“以乔,过来。”
K站在门口,对我伸出手,笑意不达眼底。
16.
“我去你妈/逼。”
17.
此时我才发现K身边一个人都没有。
“其他人呢?L呢?不是说都为了我吗?他们哪儿去了?”
K道: “走了。”
走了?
K一改以往腼腆的模样,勾唇,骨子里透出的阴冷,像雄狮缓缓睁开眼,亮出利爪,居高临下睨着猎物。
“以乔,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。”
“以乔,你知道为什么我叫K吗?”
“King,国王。”
“我是这里唯一的王者。”
18.
啊。头疼。
我做好了战斗的姿势。
K拿出枪,黑黝黝的枪口对准我。
“以乔乖,听我说完好吗?”
“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着,我跟着你走完了全程。你真的很让我骄傲。不过啊,你知道你在走廊上遇到的老人是谁吗?”
K的笑容逐渐扭曲。
“是你的父亲,所谓的上级啊。”
“怎么样,我亲手将他从云巅拉了下来。他现在疯疯癫癫的样,是我一手促成的。”
我的……父亲?
“不可能!你闭嘴!!”
“你怎么能肯定呢?他不是叫你,我的孩子吗?”
不可能,别说了!在我心里,我父亲早就死了!
他是个人渣!为了一个关于脑部的研究把我扔在孤儿院,只会给我寄钱,我要那些有什么用啊!!
“你难道没有看到他那震惊、不可思议的脸吗?”K逐步逼近,掐住我的肩膀,逼近癫狂的笑着。
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你的父亲很爱你,他决不允许我对你有任何杂念。只有把他逼至绝路,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你一眼。”
“别说了,我让你别说了!你滚开,你不是K,你和我父亲一样,你是个……”
“是个什么?你有真正了解过我吗?”K将手放在扳机上,“以乔,你要知道,这是一个非法研究,你是我们的所有,当然,也是我的所有。错了一步都是万丈深渊。所以我们不择手段,也要将你纳入囊中。”
“以乔,过来吧。只要你过来,我还是原来的样子。”K张开了双臂,做出想拥抱我的姿势。
我有点动摇——K还会变为原来的样子,他不会忍心将我捆在电椅上日复一日的折磨。
我一点一点伸出手。
“乖孩子。”
我紧紧环住K的腰。手术刀手起刀落,K的血瞬间浸红了他的衣衫。
我将他抱得更紧,顺势拿过K手中摇摇欲坠的枪。
“K,不用担心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。”
我将头埋入他的胸怀,贪恋这唯一一次的温暖。
19.
路过那个窗户时,我偏头,瞧见月色清冷。
上次还有个人陪着我呢。
我去房间里找来K当初给我的大衣,真好,没有褶皱。
小心翼翼地将K抱到窗下,把大衣为他披好。
看着月光洒在他脸上,我满意的笑了。我紧挨着K逐渐冷却的尸体躺下,在第一缕阳光悄然而入时,扣动了扳机。
20.
我们,互为对方的白日。面朝太阳,披荆斩棘,穷追不舍。
可白日,终究太为耀眼,灼烂双目,灼烂一腔跳动的真心。
折骨成诗.